坚果糕

宁移白首之心,不坠青云之志。

归去来(十五)

初醒来时尚不觉得怎样,很快苏梦枕便觉得身上有些明显的不适。苏梦枕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,这只是折腾一夜的后果罢了,苏梦枕只得不断深呼吸慢慢压制自己猛烈的心跳。

尚撑着穿上衣物,小童隔着帘子跟苏梦枕请示了一声,说是杨总管在外间候着呢。

苏梦枕应了一声,小童便转身行礼退了出去。

 

外间杨无邪听着屋里动静,虚叩了几下门,便自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。

食盒搁在一边,杨无邪笑着跟苏梦枕行礼算打个招呼,又回身去外间端了盆温热的清水来。也不用苏梦枕再说什么,杨无邪只轻手轻脚地帮着他擦洗手脸。侍弄干净了,又打开食盒。煮得糯软加了肉末蔬菜末的粥,几样爽口的菜。一样样拿出来,该凉的凉,该热的热,就像知道苏梦枕应该何时起床用饭一样。

苏梦枕身上并不是很舒服,但苏梦枕并不肯表现得很明显,他只尽量平稳地呼吸着,取了筷子开始吃饭,笑问着杨无邪,“你怎么一大早就到我这来了?”

杨无邪语气很平静,回答道,“公子,不早了,都巳时了。”

苏梦枕听出了杨无邪语气背后的风波,也只是笑笑继续问道,“你不需要忙别的事情吗?”

杨无邪笑道,“白楼主见我心思实在是惦记着您,特准了我过来的。”

苏梦枕听了,忍不住笑道,“白愁飞今日倒是大方。”

说着,苏梦枕取了筷箸吃东西。杨无邪拿了篦子,想帮苏梦枕把头发理顺。

苏梦枕一见杨无邪动他头发,忍不住提醒道“你不用扎得太紧……扯得疼。”

杨无邪听苏梦枕这样说,倒是很意外,轻手轻脚篦了几下,眼见着的确是掉了不少头发。杨无邪大感心痛,也只能把掉下来的一大把头发都理好在手上握着,轻声叹道,“是我梳得太紧了。只是公子您也按时休息,哪至于这样。”

苏梦枕不好多解释,只低头饮着粥水。半晌,只觉得后颈一点抹了药的清凉。自己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伤。

杨无邪向来内敛,又不肯在苏梦面前多说招他尴尬,只把苏梦枕脖颈后面露着的破皮渗血的牙印上抹了些药。又沉默着盯了一眼苏梦枕唇上的伤,拿了瓶药出来,一起放在苏梦枕桌上,指着对苏梦枕说,“这个是抹破了皮的伤口的,那个是抹没有破皮的伤的。都留在这给您备用吧。”说着,又自净了手去为他在小炉上温药。

苏梦枕瞧着杨无邪忙,自己伸手在脖颈后摸了一下,轻声叹道“无邪啊……”。

杨无邪并不想多说,只伸手在药碗上方探着温度,斟了碗药出来,“公子,吃药吧。”说着双手递了上去,手上又在忙着斟梨汤。

苏梦枕接了药碗喝了,“你若是有话想说,我并不介意。”

杨无邪勉强笑了笑,“说什么呀,感叹白楼主……牙尖舌利。”

苏梦枕笑道,“你在心里骂他呢。”

杨无邪摇头道,“我骂他做什么。还不都是你愿意的。”

说着,杨无邪又接下了苏梦枕喝了梨汤的碗,斟了茶给他漱口。而后拿过来苏梦枕的手,为他搭了个脉。

苏梦枕由着杨无邪搭脉,勉强解释了句,“我这样其实也没什么的,我……”

杨无邪只抬着眼皮看了苏梦枕一眼。苏梦枕忽然莫名心虚,只好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。

杨无邪在侧边坐下,手上握着苏梦枕的手,找了几个穴位,慢慢用指节揉搓着,轻声细语道,“有一点疼,公子忍一下。”

苏梦枕略蹙了眉不语。

杨无邪想了想,主动找了话题与苏梦枕交谈,“其实你待白楼主的态度,我有很多都无法看懂。比如长空帮的事情,您倒是放得他容易,我甚至觉得怨不得他张狂。”

苏梦枕垂了眼低声道,“长空帮的事情是谁做的,与白愁飞什么相干。”

杨无邪听了,并没多说什么,手上有意无意间按捏得更重了点。

苏梦枕叹道,“我知道你心里别扭。白愁飞以后换不得名字了,这个名字的毁誉,我自然替他在意着。”

杨无邪沉默着,半晌叹了口气道,“公子待他这样宽和,是他的福气。只愿他惜福。”

苏梦枕笑道,“所谓宽和,可能也不过是某种枷锁罢了。我虽然接纳他,也总是有些不允许的。”

杨无邪听了,只好笑叹道,“这样讲来,我无法如公子一样接纳他,很多事情却不得不允许。”

这样说着,杨无邪放下了苏梦枕的手,后退两步,在食盒内向外取着几碟水果点心,口中道,“公子一会儿可能会有些困倦,就再多睡一会儿吧。睡眠养神。”

这样说着,杨无邪转身垂首揖道,“无邪今日可能要去找白楼主谈一谈。向公子请示,请求公子应允。”

苏梦枕看了杨无邪,想了想,只低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无邪行礼便欲离开,苏梦枕忽然开口道,“你不用太忍着他。凡事有我给你做主。”

无邪听了笑笑,“我知道了。公子放心,我有分寸,白楼主想必,也有分寸。”

苏梦枕叹气道,“你要和他相处,这是你不得不完成的功课。也是我委屈你了。”

杨无邪笑着摇了摇头,似是应该答一句“不委屈”,却并没说出来,只再揖便转了身离开。

 

应是杨无邪为苏梦枕揉捏手部穴位的作用,苏梦枕少时果觉困倦,便直接返回再睡补神。

待苏梦枕再醒,时间已倏然过去,看着天色已是快要日暮了。深沉的睡眠果然是百病良方,苏梦枕精神已好了许多。小童听了声音连忙进来照顾,看神色,小童多少有点欲言又止。

“怎么了?”苏梦枕直接问他。

小童想了想,直接对着苏梦枕跪倒,朗声道,“苏公子……童儿斗胆给白楼主求个情,您别怪他。”

苏梦枕完全没有着急动气,只笑着对小童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说话,“别怕,你慢慢说。”

小童并没起身,只低头道,“白楼主与杨总管二人单独谈话,争执得厉害,后来就动起了手。”

苏梦枕只问了句,“多久的事,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”

小童回答,“差不多午时便动起了手,现已酉时了。他二人后来去了演武场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”

苏梦枕耸了耸眉,笑道,“都这么晚了呀。你去找人备点餐食送来吧。另外,你亲自去趟演武场,喊白愁飞回来吃饭。”

 

少顷,白愁飞推门便进,直接大喇喇坐在桌前,执箸便吃。

苏梦枕在另一侧坐着,侧着头咳了两声。

白愁飞抬头瞧了苏梦枕一眼。

苏梦枕手在桌上轻点了一下,“筷子放下,站起来。”

白愁飞动作上停顿了一下,沉了脸色低声道,“哥……”

苏梦枕只板着脸看着他。

白愁飞叹了口气,放了筷子便站了起来。

苏梦枕指了另一张桌子道,“去伏在那个桌子上。”

白愁飞并没动,只低头瘪着嘴,“你不听个缘由吗?”

苏梦枕冷哼一声,并不想听的意思。

白愁飞眉头略抖了抖,咬着牙道,“是他……”

苏梦枕打断了白愁飞的话,“自己去,或者我拎你去。一样的。”

白愁飞抬头看了苏梦枕一眼,神色中迅速流出了一阵委屈,又垂了头不语。转了身,自去那块桌面上趴伏下去。

苏梦枕脚步在白愁飞身后走来,“手背到后面去。”

白愁飞依言行动。脸侧着贴在桌上,背对着苏梦枕,一动不动。

身边抽屉开合的声音。然后苏梦枕的一只手按在了白愁飞的背上,另一只手剥去了他的裤子。白愁飞身上有一点挣动,苏梦枕只是按着他,冷声道,“敢作敢当。不要动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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